2009年10月22日 星期四

韓式泡菜隨想二三事




快過年了媽媽要我做些泡菜帶回家,於是帶著綠竹兩人一同到學校採水芹菜,綠竹不斷的問我為什麼要來學校採菜,我總是戲稱學校是慈心菜園或慈心溼地,一來是由於學校可食性植物太多了、只要陪孩子來散步一圈採到的青菜(菜圃以外自然生長的)足夠供應一般家庭兩三天的需求,二來是溼地植物的四大家族挺水性、沉水性、浮葉性、漂浮性在慈心通通找得到,而且分布之廣已到了除了水泥覆蓋的區域以及幾個土丘以外都有溼地植物


記得剛來慈心、一看到大草皮上的積水,我跟翠屏說學校當時在設計規劃時沒有作良好的排水設計,這裡一定會長年積水,果然在往後的日子裡慢慢發現除了水塘人工濕地以外,還有幾處假性人工濕地(無意間人為造成的),而且其中一處雖種有草皮但很明顯的水生植物已漸漸的產生優勢,若不是孩子口中的阿榮叔叔經常辛勤的砍草,我想那一區的水生植物現在應該有絕對優勢了。


還有一次跟紅蓮及綠竹一起到學校散步,正好Petter老師和幾位家長正在木工教室外填土,小山貓一鏟鏟的將黑黑黏黏的客土填在周圍低窪的地區,並將表面整理成緩坡以利洩水,我很自然的告訴紅蓮說沒做排水以後這裡會積水,小老師趕緊過來告訴我們說『我們做了排水不會積水』,我只能離開後慢慢的告訴紅連為什麼。


排水主要方式分地下滲透及地表排出,小老師所說的做排水指的是地表積水的排除,只將積在地表的水以傾斜坡度排走,但是泥土中所含的飽和水分並沒有排走,這裡的泥土原來是由山上沖刷下來的暗色崩積土,沖積成平原,沖積土已經由長期灌溉利用種植水稻,因長期耕作轉變為黏土類的水稻土,可能是泥土透水性較差表土較厚,也可能是地下水位較高且豐沛,或者兩者兼有之,再加上學校營建之時大型工具機的輾壓,使得校區的水稻黏土被夯實,水的滲透能力大為降低


最為明顯的地方就是校門口進來的那個通道,每天車輛進進出出把路面的泥土夯得扎扎實實,只要下雨一定最先積水最慢乾,把那裏的泥土切割成『土埆』,砌成建物風吹日曬雨淋百年不壞(中國的萬里長城絕大部分都是這樣製造的夯土牆)。木工教室那裡的地面本來沒那麼平整,起伏落差應該有五六十公分,那一條凹地本來可以排走部分土壤含水,一但填平這一區排水變得更差了。


在台灣一般建築師在做設計之時往往忽略了環境問題,把建物與庭園造景擺放在土地上就完成了他的任務,單看整個設計本身都不錯,可是一但營建完成之後往往會發現和整個環境的不協調,尤其是庭園造景的部份,通常只考慮美觀性及大環境是否適當(也就是台灣是否能種植這種植物),卻往往忽略了小區域的適應性(也就是植物能否適應這一塊土地),其實該選擇適合這塊土地的植物不然就要改變這塊土地的狀況


以學校為例,學校的地質特性為黑色崩積土轉變而來的水稻黏土,而且地下水位高且飽滿,若不是在低地種植耐濕植物那就要做好排水,但是學校算是單位土地人口活動率極高的小區域,不知老師們有沒發現,就算連續天晴數日至十數日,只要同學們只要集中在一塊土地上作稍微大量的運動,地上應該就會變得泥濘甚至出水,這就是這塊土地的特性


這不是不能改善的,但卻要在整個校區營建之初就要做好排水工程,就是要做地底排水渠道,在整個建物基礎最低點之下挖掘數條渠道(溼地預定地下方則免),並在渠道內填滿礫石砂石由下至上漸次縮小粒徑,最上層為沙土,依洩水方向冬山地下排水系統排出(不知冬山地區地下排水系統是否有延伸到這裡),渠道密度可依校區土壤滲水速率檢測值計算出來。排水系統做好之後才開始校區的建築工程,這樣一來整個校區的土地就會較為乾爽,種植任何植物都不會產生太大的問題。


接著走到菜圃想到農耕社草創時本來報名參加,但當我聽到耕作地點就是這菜圃就立刻打退堂鼓,學校已經排水不良了還在窪地種菜,用怪手整菜園已經不應該還越整越低窪真是雪上加霜,相信同學們的農耕課必定經常在泥濘的土地上耕作,什麼環境種什麼作物,旱地作物就一定不能種在會積水或排水不良的土地上、大部分的葉菜泡水就爛根,空心菜怎麼從來沒見過,這一區種皎白筍應該不錯,再不然整畦的時候就應該加大畦面與畦溝的落差,以這裡的狀況至少要有50公分以上,其實最好換個地方。


自從25歲開始覺得『人定勝天』這句話會害死人,搞不好有一天地球也會被害死,凡事不該與天爭,順天著昌逆天者亡簡單明白的自然法則,種菜也是這個道理,小孩學種菜,只學到挖土下種子,菜畦長得比菜還美,卻沒學到植物生長的基本原則(自然法則)。自然最好,所有的技法都是模擬自然法則,不外乎讓他更省力、更快速、更經濟,但不一定會更健康,去看看二年級教室後面當年班上同學種的植物,完全沒人照顧但有幾株適合這個環境的現在長得枝葉婆娑。


農耕其實蠻簡單的,種植在氣候、土壤、水分都適當的環境基只要下種的時間正確作物就能長得好,土壤裡本來就具有植物生長的必要元素,增加肥力改變土質刺激作物生長,讓植物長得更肥美都是因為人類對環境的需索無度。學校裡應該還能撥出其他的土地,在不同類型的土地上種植不同類型的作物,適合這環境的作物在適當的時間下種,相信每一次都能長出健康美好的作物。


菜圃旁邊矮籬笆圍著那塊荒地我習慣稱他兔園,因為以前這裡養過兔子,但過沒多久兔子死了,孩子好難過,告訴小孩兔子本來就不該養在這裡,在這樣的開放空間養兔子,沒專人照顧,這兔子死了對他來講是種福氣,不用再面對一堆孩子你捏一下、我抱一下、還要作些特技動作,有意無意的摔一下打一下,時不時的還要躲避狗兒的獵捕。人在做事的時候往往以『人』為中心,養兔子可以讓孩子多觀察小動物,立意很好,但若我們就是那隻兔子呢?會喜歡以這種方式被養在這個地方嗎?


兔園旁邊就是孩子們最愛的『山棕茨』和『精靈屋』,一座茨內有幫浦、孩子愛在這裡玩水,只要天氣不太冷通常孩子可以玩得非常愉快,孩子們常把小水池的出水口用沙堵住作成一個水壩,然後使勁的按壓幫浦想要把水注滿整個水庫,通常水到半滿他們就會命令我完成後半段任務,他們則到沙溝裡挖掘水道,有時還會再中途做另一個水壩,當水快滿時霸體的沙子被水潤得不斷下滑高度漸漸降低,孩子們會趕緊再捧些沙子過來築高霸體,但通常這時捧來的沙不但不能增高水壩,反而由於心急一不小心把水壩撞出缺口,決了堤水勢一發不可收拾向下游漫延開來,這時孩子們一個個像瘋了似的在水裡恣意玩耍,一遍兩遍三遍,玩累了就到另一座架有竹床的山棕茨裡休息,或坐或臥、喝茶吃點心、聊聊天、看別的孩子繼續玩我們剛才的遊戲。


坐在山棕茨裡看著漫水小渠對岸頹圮的精靈屋,曾經是孩子們的最愛,那些原木還是一真老師和我兩個人一同開著我的小箱型車去海邊偷運回來的(漂流木屬國有財產任意撿拾犯了竊盜罪),想不到這麼快就頹圮如此,記得當時Petter老師把這些原木浸漬亞麻仁油,還用火把表面炭化以作為防腐,還是抵擋不住這裡的乾濕溫差變化,這就是之所以日式或是中國南方的木造建築必定會採用石造基座的原因,回過頭來看看身邊老頭目指導興建的山棕茨,採用原住民自古以來的傳統建材『筆筒樹』所搭建


此樹高度可達十公尺,是最高大的蕨類稱為樹蕨從侏儸紀時代就存活至今的化石樹種,又名「蛇木」。發達的氣根能夠將莖幹包裹得緊緊的,並且年年長出新的,使得整棵莖幹愈長愈堅硬結實,由於它能容忍濕度與溫度的大幅變化,山間居民常利用蛇木樹幹搭棚架、或是做為跨越溪溝的簡便小橋。就地取材順應環境,以自然造就的建物還是歷久彌新,世界上已有許多國家把蛇木列為保育類植物,台灣由於山林水澗到處都有它的蹤影,所以不必因為砍伐幾株蛇木而去吃牢飯。


從山棕茨沿著水塘走過來,一座原木小橋婉延的跨在水塘之上,就在這一個冬季假期快結速之前,在蘭陽地區較少見來自西伯利亞還是中國東北的琵嘴鴨造訪慈心小水塘,琵嘴鴨白天在海邊、河口、濕地草原、沼澤等處休息。夜間則在濕地、沙灘或泥灘覓食,它用鏟形嘴篩食,主要食物為水生動植物。


它們常與其他鴨類混雜成群,但這一隻落了單的鴨子顯然是看上了我們的水生池,想要在這裡過冬,白天就在這橋上休息,我帶著紅蓮綠竹緩慢的走向它,大約接近到距它只50公分左右,這位鴨先生只稍稍的警覺一下又繼續他的睡眠,我們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輕它的羽毛花色,就在我們正仔細觀看牠那美麗羽毛之時,綠竹不小心動作稍大就把它驚得自南柯大槐安國公主身邊飛入慈心水塘,也不知它當成了駙馬沒,我責備綠竹‥「教你不要動你還亂動」,綠竹回答說‥「我又沒有動鴨子」。


顯然的慈心水生池不是它該來的地方,三不五時要受到外來的干擾,連睡個覺都沒法安穩,大約三五天就不見它的蹤影,也不知它是回到同伴身邊還是變成鍋裡的薑母鴨。


就在琵嘴鴨休息位置的對面去年做了一座水車,工人在做水車的時候我就去參觀施工,總覺得這座水車太笨重了,有點大而不當的感覺,小小的舀水斗能載起的水量實在有限,可卻用了厚重的木板,舀水斗容積與結構上的配重相當不對稱,作為踏板的木板深入水中撥動塘裡的水量比舀起水量多了數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載起一丁點兒水,九成九力氣都花在讓結構轉動而不是載水,力氣小一點的還踩不動。


這個水車的原始式樣應該不屬於人力水車,應該是水力水車,腳踏板的木板面積頗大,而且它的外緣與軸心的距離遠大於舀水斗,它原來的功能應該是讓溪流裡的水推動整個水車轉動,以帶動水斗舀水並將之舉高倒入接水斗。其實大可採用竹子,全竹造水車做起來不難(只有彎竹子時的烘焙稍難),同學們可以自行製作,踩起來很輕甚至用手就可以輕鬆扳動。


繞過水生池就在水池邊上是水稻田,去年我們班上在這兒種稻子,雖然插秧的時間有點遲但還算長得不錯,可是從稻子的長相看起來,枝葉過於茂密,應該是氮肥過量,會阻礙鉀肥的利用使得果實長得不好,可能很多人會覺得我們的稻子種的很好,其實不然,何以在學校四周種多水田中,沒有一處的稻子像同學們種的那樣枝葉茂密、葉子長期色彩濃綠,要知道種子、果子作物的枝葉不可以太過茂密,一但枝葉過於茂密則果子會長不好甚至不結果,所以一般農夫在種植種子果子作物時都不讓枝葉長得過於茂密,水稻對氮肥反應最敏感,施肥不當,大大影響水稻產量與品質。


水稻生育初期氮肥過多,莖葉茂盛、葉色濃綠、無效分枝過多;抽穗期氮肥過多,莖葉軟弱、不成熟榖粒多(即榖粒呈青綠或不飽滿)、品質降低。問過紅蓮得知這一期稻作只在插秧前施ㄧ次有機肥,如果真是這樣那表示當初施用的應該是糞便堆肥製品,而且施用嚴重過量(只要看看說明書上的單位面積用量即知),在這個透水性差的土地上有可能殘留肥力就足以供下ㄧ季種植之用。


氮肥(尿素硫酸銨硝酸銨鈣最為常用)過多在果子種子作物上除了作物長不好以外對食用者還不至於造成傷害,若用在根莖葉作物上那就另當別論了,植物的根部吸收氮肥後,會轉化成自由形態的硝酸離子,如果氮肥施用過量或蔬菜過早採收,蔬菜的根、莖、葉都將充滿硝酸離子。硝酸離子一遇到口水中的消化酵素,即轉變為亞硝酸胺也就是香腸臘肉所添加的防腐劑,這種化學成分已被醫界證實是致癌物,因此正當衛生署鼓勵小朋友多吃蔬果之際,其實也要注意隱藏在蔬菜中所含硝酸鹽過量的問題

目前歐美先進國家已陸續訂定蔬果檢測硝酸鹽濃度不得高於標準值(各國標準不一)。


當您在市場上買蔬菜的時候是不是用枝葉夠不夠肥美、顏色夠不夠濃艷作為標準,不巧的這些正是氮肥與農藥的功勞,農藥殘留只要用清水或是淡鹽水浸泡二三十分鐘再沖洗,絕大部分的農藥都能被溶解並沖走(目前全世界都禁止生產非水溶性農藥),但是含在枝葉內部的硝酸鹽卻無法去除,所以以後買菜時是不是該改變一下選擇標準?


稻田邊沿著香南路走到香和路這一側,接連著的土丘,每一株樹木的樹頭下都有龍葵,因為阿榮叔叔的砍草機砍不到樹頭下,不只是我、就連附近居民也常有人來採食,再往前走到了校門口,就在迴轉道旁邊最近的一株黑板樹上,去年在這一棵樹上有一個烏秋巢。大卷尾俗名烏秋,尾長而分叉,飛行技巧極佳,生性好鬥,常追逐攻擊其他闖入地盤的鳥類甚至人類,尤其是春夏交替之際正逢孵育幼鳥、為了保護幼雛攻擊性更強,通常喜歡築巢於樹頂或建物最高點。


當時這對烏秋正在孵育他們的下一代,我特地交代紅蓮小心,如果碰到烏秋攻擊趕緊拿個東西頂在頭上而且手要放在那東西之下,因為烏秋在空中俯衝攻擊只會攻擊最高點,拿個東西代替自己的頭讓它攻擊就好了。


學校繞一圈,手上提著數袋青菜,有水芹菜、山茼蒿、山A菜、龍葵,香料用紫蘇、綠紫蘇、薄荷、檸檬草,其實還有好幾種只是今天沒採,在花蓮沒看過野生水芹菜,到了宜蘭發現竟然到處都有野生水芹菜,做韓式泡菜時放些水芹菜非常對味,台灣出版的韓式泡菜食譜大部分都不把它列入製作材料,主要原因是因為市場上不易買到,為了讓讀著能輕易做出泡菜於是就把他省略,常做泡菜的人可以試試看,它和魚蝦混合在泡菜裡具有提鮮的功效,味道美極了。


大白菜或高麗菜用7—10%鹽水浸泡35小時,到菜梗可被折彎而不斷即可,初漬完成的大白菜或高麗菜瀝乾後與其他材料攪拌、入缸、四五天出味,六七天之後風味漸佳,大部分的人喜歡放醋浸泡,其實泡菜不用放醋,只要製作過程中不要有生水或將生水瀝乾,自然界中已有足夠的乳酸菌,只要營造一個適合它的生活環境就好了

如果你覺得乳酸飲料有益健康而又常喝,那你應該多吃自然發酵的泡菜,因為它就是活的乳酸食品,以下是我的私房韓式泡菜食譜。


大白菜或高麗菜510斤即36公斤,調味料有蝦皮或乾蝦仁4080,魚露70120,蒜頭70120,糖80120,辣椒120250,肉桂粉36,楜椒粉1030,花椒1030,白飯200加冷開水100冷開水到入果汁機中並加入所有調味料,將他們打成泥狀與菜攪拌均勻(太濃加水太稀則加飯)入缸不要封太密因為會產生二氧化碳壓力增高,讓它能排出一些氣體。


其實主菜的部份除了大白菜與高麗菜以外還可以放蘿蔔、小黃瓜、芥菜、花椰菜、南瓜、清江菜、蘿蔔葉、油菜……等等,配菜的部份加木耳、松子、葫蘿蔔、香菇、蘋果、水梨、栗子、水芹菜、葱,薑,蚵仔,鮮魚……等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依自己的喜好隨意添加,入缸三四天之後試試味道,哪一個部份味道不足就加哪一部分,大約六七天就發酵得不錯了,冰起來大約可保存一個多月,由於乳酸菌能抑制其他細菌生長,如果每個環節都處裡得當甚至可以半年不壞,多做幾次很快的就能試出最合己意的泡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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