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22日 星期四

綠竹子碎碎念‥請正視連廊價值


我是綠竹子,自小就生長在山腳下,某天被ㄧ些人連根帶土拔起來,種到人文中小學,說要把我拿來蓋連廊。幸好祖上有德傳下萬年家道秘法,千萬代修持,衍派至今家族遍佈江南,家道興旺竹丁繁茂,基於家學淵源所以至今我還活著。你們應該聽過這種說法‥蓮者持節號為君子花、竹子不需拐彎抹角直接就代表君子,與松梅並稱歲寒三友,又與梅蘭菊號為四君子,有這麼許多雅號稱行於世。


祖上曾流傳這麼一個說法,提到古代大儒王陽明曾說『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他為了為善去惡的君子之道在遠祖面前靜坐參格,人竹對看數日,不但並未參悟得道反而卻格出病來了。


祖上有言‥君子之道不是『參悟』而是『體悟』,由參悟道若未體現根本沒有價值,由體現而悟、縱使未得真昧,既已『體現』悟與不悟亦無關宏旨。但人類似乎永遠搞不清楚,思考與言語常常跟作為背道而行,如同生態、環保、綠生活……等永續議題的論述漫天飛舞,人人口中說得震天嘎響似乎都是專家,做起事來似乎又不當作這麼一回事,出外口批環境汙染嚴重,回家依舊過著污染環境的生活方式,所以只能在後悔『參不透』當中不斷自嘆。


清朝揚州八怪畫風最受稱道的鄭板橋,他最喜歡畫我們竹子了,閒來無事常來先祖林院中踱步,沒錢可花就畫畫我們竹子的畫像,雖只是隨意揮灑,但配上六分半書的臧否珠語,妙趣橫生並得狂名,辭官卻不隱退,仍以賣竹畫為生,論尺計價在市集叫賣,潤筆所獲不斐,但正如他說『年年畫竹買清風,買得清風價便松。高雅要多錢要少,大都付與酒家翁。』所以並不曾因畫致富。


到了現代自然書寫作家吳明益對我們竹子也頗有見地,我們曾在他的《睡眠航線》中與他交談,談著談著聊起了病毒,它是一種叫做類生物的東西,當它侵入宿主細胞就會控制細胞的功能,並利用宿主的酶以代謝並繁殖更多的後代,直到宿主體內可用物質耗盡死亡之後再轉移至其他宿主。反觀人類對地球的作為不也正是如此,不同的是當地球被人們耗竭致死的時候,要到何處尋找新宿主!?


我們竹子自古就是人類的好朋友,更是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資,舉凡住屋、家具、生活用品、樂器、武器、捕獵器具、飾品、藝品、舟車、亭台……自遠古時代就跟人的生活密不可分,尤其南方更是遍及每ㄧ戶人家。


人類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已入『病毒道』,於是永續的環保意識崛起,在建築上取之於大地不再製不運輸的材料就是最環保的方式,用活竹不但節能減碳還能呼吸製造氧氣。


我們竹子雖不曾將家道祕法成書立著卻世代傳襲,但凡呼吸、生長、繁殖、死亡、回歸大地與再生,世代交替生生不息,替環境保水、護土、減碳、製氧將環境中該保留的物質留下來、有害的物質吸入體內轉化成有益物質再釋放出去,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我們的製氧能力是一般林木的1.5倍。人們常稱森林是地球之肺,那植物就是肺細胞,我們竹子是肺細胞中最強壯的、竹林就是最好的肺葉。就因為我有這些優點,所以被你們那位什麼工程師的相中。


在人們還普遍用竹子蓋房子的年代,用我們竹子蓋間房屋並不困難,但在這個年頭你們人類早已遠離與自然合諧相處的世代,動手操作似乎成了極為困難的技藝,只要擁有動手操作的技能就會被譽為國寶。

人們用慣了機械操作之後,遺忘了雙手萬能這回事,要喚起失落的記憶並恢復技藝可不簡單。但人文就是有少數人不信邪,想喚起大家失落已久的記憶,重拾傳統文化,於是校方責成家長會成立專案小組,他們專案小组這些傢伙可厲害著呢!不但重拾舊傳統,採取環保綠建築,更厲害的是無中生有的本事!


什麼是無中生有?


具我所知,當構想連廊之初校方就曾請人設計估價,少則七八十萬,多者百餘萬。捨棄這些來報價的設計,為了落實親善環境的永續構想,規劃出全新卻是比工業製品更繁複更耗成本的設計,基金會給14萬要家長會創造百餘萬價值的建物!家長合力營建!誰有技術做?又有誰願意來做?你們家長會的會長ㄧ定頭殼壞去才敢承接下來!


12公分活竹移植保證一年後全部存活,市場報價每株超過9,000元,不保證存活率每株約6,000多,專案小組那些傢伙已經移植了50株存活25株,以不保證存活計產值超過三十萬。草屋屋頂報價每坪15,000元,現在連廊興建的部分總共60價值九十萬,家長會長若不是頭殼壞去,怎敢用市價的十分之ㄧ區區十四萬接下案子。


為了籌措經費,專案小組人員還以連廊為基礎撰寫計劃,參加教育部活化校園空間競賽,評比獲得三十萬補助款,這三十萬除了留下九萬供給連廊小組運用以外,還採購二期校舍窗簾,以及yoyo家族裝修教室以及……,反正我也搞不太清楚詳細情形啦,我只是他們在我旁邊聊天時正好聽到一些,要知道詳細情形去問你們那位會長。


我還發現那個頭殼壞去的會長添了不少白頭髮,一定偷偷上美容院讓他們賺去不少染頭髮的錢,原來連廊專案小組成立至今,工作進度不盡如人意,讓家長會承受許多壓力。可是好奇怪,大家怎麼只看見尚未完工這件事,卻看不到實際上專案小組不但沒有花校方的錢,還幫學校賺進推展校務經費。


要找到這樣頭殼壞去,為學校勞心勞力的家長會長應該很難,但你們人文就正好有一個,難怪你們執行長要大力推動那個甚麼合夥人制度。你們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自封為萬物之靈,得天獨厚具有思考能力,卻常常欠缺理性,面對事情往往見樹不見林,居然沒人給家長會鼓勵的掌聲。不像我們竹子各個中空而後能容,心虛而後能明事理,雖然我也覺得這個會長頭殼壞去,但是卻有那麼ㄧ點『大智若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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